段雨霏双脚落地，身子已经转了过来。
  她准备向陆蘅跑过去，向飞身鱼跃救球的何蕤跑过去，准备跟两个帮助她完成这次进攻的队友们击掌庆祝时，却猛然发觉陆蘅的眼神不对了。
  陆蘅依旧全神贯注地看着网子另一侧，一层焦急浮现在她的脸上。
  段雨霏连忙转身，却看到本来应该已经落地得分的排球居然重新飞了起来，飞向俄罗斯女排的二号位。
  原来，俄罗斯女排的自由人同样利用奋不顾身的鱼跃，放起了段雨霏的这次扣球。
  段雨霏一跨步重新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，她的对面，就是俄罗斯女排年轻的强力接应娜塔莉亚。
  段雨霏跃起，高高地伸出双臂，但这一下仓促的起跳，并没有影响到娜塔莉亚的进攻。
  球，狠狠地擦着段雨霏还未完全并拢住的拦网手臂中穿过，又狠狠地砸在了段雨霏身后的地板之上。
  段雨霏呆呆地站在网前，看到娜塔莉亚微笑着伸出了右手食指，冲她摆了摆。
  蜂鸣器的声音划破了沉寂。
  林嶂站起身，向主裁判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。
  俄罗斯女排的姑娘们发出一阵开心的欢呼。
  ……
  看到队员们有些情绪低落地走了过来，林嶂依旧微笑着。
  “俄罗斯女排发球很凶，很有针对性。不过大家做得不错，晓辰和李梓相互分工协作，很明确。下面还是要继续努力。”林嶂说着，看了看段雨霏。
  “‘小孩’！”林嶂提高了些声调。从今年的集训开始之后，林嶂几乎没有喊过段雨霏的名字，也不像其他队员那样叫她“小霏”，而是都用“小孩”两个字来喊她，竟然也成了段雨霏的外号之一。
  段雨霏知道，比赛开局连丢三分，都和她有着直接关系，林嶂一定会狠狠地骂她一顿，便撇着嘴，也不搭话。
  “前三个球的表现非常好！”林嶂大声说。
  段雨霏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，她转过头看着林嶂，不解地瞪大了眼睛。
  “‘小孩’今天第一次上场，不胆怯，敢下手。也知道及时应变，及时补位……总之，表现得很好。可能她还是缺了些经验，嫩了点。大家多帮她弥补一下。接下来咱们就这么打，耐心一点打。明白了吗？”
  林嶂的这番话既是说给段雨霏听的，也是说给其他场上队员听的。原本还低着脑袋的队员们大声喊声“加油！”便重新走回了赛场。
  “林指导，”李子琪小声说，“小霏那孩子的表现就算有一些可圈可点之处，但那发挥……也没到您夸她的程度嘛。况且连丢那三分……”
  林嶂打断了李子琪的话，轻轻说：“是啊，连丢三分都是在她身上。可这个时候，我必须用超常的表扬来振奋她的情绪，提升她的信心。年轻队员，其实更容易因为几个球没打好，挨了教练一顿骂，就消沉下去。那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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